只能在这山庄之内。那两行孤悬雪中的脚印,隔绝了任何外人接近的可能。
它们指向了一个冰冷的事实「死者云守成」,是自己走到冰层破裂处落水溺亡的。至少,
表面证据如此。但我口袋里的那半截断裂的紫檀手杖,那冰冷的金属部件上诡异的温热触感,
还有那管家袖口上无法洗脱的污渍,以及这位哭天抢地的柳三姨太提到「遗嘱改动」
时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慌和怨毒……所有这些,都倔强地在「自杀」或者「意外失足」
这个看似唯一合理的结论上,刻下了一道道不容忽视的裂痕。
警员们是临近正午才艰难抵达的。一辆半旧的吉普车在厚厚的积雪里反复挣扎,
引擎咆哮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在距离山庄大门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彻底熄了火。
领头进来的警官姓杨,约莫四十多岁,是这片锡林郭勒边缘地带的辖区所长。
他个子不高但异常精悍,穿着厚厚的警用棉大衣,脸庞被冻得紫红,嘴唇干裂爆皮。
一双眼皮松弛但目光锐利的眼睛扫过聚集在鱼塘边的人群,最后落在我身上。
之前派人开车下山报信时,
老马提到了山庄里正好有我这个「京城来的大教授、懂古物鉴定、眼力好得出奇」的客人,
此刻自然成了杨所长眼里的临时顾问。他带了两名年轻的警员,一个负责现场拍照,
笨拙地摆弄着老式相机,另一个拿着小本本准备记录。装备简单甚至称得上寒酸。
杨所长亲自戴上了唯一的一副纱线劳保手套,小心翼翼地靠近池塘边缘。他皱着眉,
仔细查看着那两排由近及远、没入碎冰深处的脚印。他几乎是趴在地上,
一寸寸检查起始点的泥土和残雪,伸出手指比划着脚印的大小和步距,又走到冰面断裂处,
谨慎地探身观察那几块散落的青黑石头和冰层下的情况。他的目光像筛子,
一遍遍过滤着这片被死亡气息笼罩的区域,然而除了刺目的足迹和碎裂的冰面,
以及远处散落的那几块石头,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侵入的痕迹。
负责拍照的小警员对着尸体方向咔嚓了几张,动作拘谨又带着敬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