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出同样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,开始洗牌。动作流畅得惊人,
纸牌在她指间翻飞、交错、切分,发出唰唰唰的、如同毒蛇游过枯叶的密集声响,
快得几乎带出残影。那双手,灵活得不似人类。洗牌完毕,
她优雅地将牌堆在墨绿色的绒布上墩齐。然后,开始发牌。两张牌滑过光滑的绒面,
悄无声息地停在我面前。我甚至没有看清她发牌的动作,牌就已经到了。空气凝固了。
烛火摇曳的光影在深红的天鹅绒墙壁上剧烈晃动,像无数挣扎的鬼影。
那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腐烂花香,混合着蜡油的气息,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。死寂中,
只有壁炉里偶尔木柴爆裂的噼啪声,尖锐地刺破宁静。我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牌背,
那繁复的暗金花纹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,顺着指尖窜入神经。翻开第一张牌。黑桃K。
国王冰冷的眼神在烛光下俯视着牌桌。一丝微不可查的、仿佛带着寒意的气流拂过我的后颈。
对面的女人,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,倏然掠过一丝极淡、却异常清晰的……了然。
她在看我的牌!不,不是看,是感知!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。我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寒意,
手指带着难以抑制的微颤,翻开第二张牌——底牌。红心7。一张不大不小的中间牌。
和黑桃K组合,几乎没有任何成型的可能。就在红心7暴露在烛光下的瞬间——“啧。
”一声极轻、却饱含轻蔑和嘲弄的咂舌声从对面传来。她甚至没有看自己的牌!
那双纯黑的眸子,如同两口幽深的寒潭,
清晰地映出我面前那两张牌的倒影——黑桃K和红心7。她的嘴角,那抹红艳的弧度,
向上弯起一个极其恶意的、洞悉一切的笑容。“看来,运气不太眷顾你呢。
”她丝绸般沙哑的声音响起,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,指尖的银匙轻轻敲击着桌面,
发出叩、叩、叩的轻响,每一下都精准地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。
“这样的组合……要加注么?还是……直接认输?”十年寿命!
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意识里。认输?意味着瞬间失去十年生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