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被压榨到掌握全局，

给家里做点贡献怎么了？”方言的尖锐尾音刺破耳膜，像根生锈的针反复扎进心脏。

茶几上摆着三天前的体检报告，

诊断栏“长期精神压力导致心律不齐”的字样被台灯烤得微微卷起。

这让我想起上周深夜加班时突然眼前发黑，撞翻了办公桌上的咖啡杯。

褐色的污渍在提案书上晕开，像极了十二岁那年，我攥着全县奥数一等奖证书冲进家门时，

父亲随手泼在墙上的那碗冷粥。记忆如潮水涌来。高考放榜那天，

我从班主任口中得知被顶尖学府录取，满心欢喜跑回家，却发现母亲把通知书锁进了樟木箱。

“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浪费钱。”她边嗑瓜子边说，“你爸托人给你找了电子厂的活，

明天就去。”而弟弟苏宇摔碎的限量版球鞋，父亲却眼都不眨地掏出两千块。

工作后的日子更暗无天日。工资卡被母亲以“保管”为名收走，每个月只给五百块生活费。

同事聚餐不敢去，换季衣服靠网购尾货，就连去年查出胃炎，买药的钱都是找闺蜜借的。

最可笑的是，苏宇在外面闯的烂摊子，永远都是我来收拾——他堵伯欠下的高利贷，

他酒驾撞坏的豪车，甚至他劈腿被抓，都是我提着礼物去给女方父母赔罪。

攥着银行卡起身时，膝盖传来阵阵刺痛。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，眼下青黑如墨，

活像具行走的骷髅。突然，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，我踉跄着扶住墙，指尖触到冰凉的墙面。

恍惚间，台灯的光扭曲成漩涡，记忆在黑暗中炸开。“苏瑶！你聋了？让你去买酱油！

”熟悉的呵斥声让我猛然睁眼。阳光透过斑驳的玻璃洒在八仙桌上，

墙上的挂历显示2015年7月15日——正是录取通知书被藏起来的前一天。

母亲站在厨房门口，围裙上沾着油渍，弟弟苏宇翘着二郎腿打游戏，键盘敲得震天响。

“这是...重生？”我掐了自己一把，痛感真实得可怕。

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夜撕合同留下的血痂，提醒我这不是梦。

当母亲再次伸手索要我勤工俭学赚的钱时，我第一次直视她的眼睛：“不。”她愣住了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