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要破膛而出!眼前刺目的白光渐渐散去,
模糊的视野骤然变得清晰——斑驳脱落的暗绿色墙裙上方,
贴着一张巨大的、印刷粗糙的“五讲四美三热爱”宣传画。
头顶是几盏蒙着厚厚灰尘、光线昏黄的白炽灯,几只不畏生人的苍蝇正绕着灯罩嗡嗡盘旋。
身下是坚硬的、棱角分明、刷着劣质黄漆的长条木凳,硌得他大腿生疼。面前,
是一张同样饱经沧桑的课桌,桌面上刀刻的“早”字和层层叠叠的公式、涂鸦清晰可见。
这不是梦!这触感,这气味,这场景……太真实了!真实得让他头皮发麻!
他下意识地抬起手,想揉揉刺痛的眼睛。映入眼帘的,
是一只年轻、骨节分明、皮肤紧致、没有任何鼠标茧和键盘印的手!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,
透着健康的粉色。他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,皮肤光滑,没有熬夜的油腻,
更没有长期焦虑形成的深刻纹路。他又猛地抓向头顶——浓密!粗硬!
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蓬勃生命力!那困扰他十几年、让他早早加入“地中海”联盟的烦恼丝,
此刻正茂盛地生长着!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窒息。他猛地扭过头,动作之大,差点把脖子拧断。
同桌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,抬起一张同样年轻、带着点懵懂和书卷气的脸,
小声嘟囔:“建国,你搞么子鬼?老班盯着你呢!” 同桌的手腕上,
戴着一块半旧的金属手表。表盘不大,银色的表壳边缘有些磨损,透过表蒙子,
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白色的表盘、黑色的刻度、红色的秒针正不疾不徐地走动,表盘下方,
印着两个清晰的汉字——“上海”。陈默,或者说此刻的陈建国,所有的目光,所有的意识,
所有的灵魂,都死死地钉在了那块表上!那块上海牌手表!
他的视线艰难地、一寸寸地向上移动,越过同桌疑惑的脸,投向教室前方黑板旁边。那里,
挂着一个简陋的、木框斑驳的日历。粗糙的纸张,
赫然印着一行红色的、仿佛用鲜血书写的大字:**一九八三年 四月**下面黑色的数字,
清晰地标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