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儿子手术还差五万,丈夫陈志远在电话里冷笑:“公司周转不开,自己想办法。”

我借遍亲友无果,母亲偷偷卖掉一个肾凑齐手术费,虚弱离世。

整理遗物时,我翻出丈夫给初恋苏雅购置千万房产和珠宝的凭证。

儿子躺在病床上替父亲辩解:“苏阿姨身体弱,爸多照顾点怎么了?”

陈志远轻描淡写:“她娇气,不像你,皮实。”

我递上离婚协议时,他正为苏雅预订百万珠宝。

他撕碎协议:“离了我,你那破早餐摊能活?”

半年后,我的私房菜馆登上美食杂志封面。

陈志远带着坐轮椅的儿子敲响我的门:“秀珍,我们错了。”

我看着他们身后空荡的别墅:“保姆费结一下,现金还是刷卡?”

---

手术室。

陈浩在里面。

我唯一的儿子。

五个小时了。

消毒水的味道呛人。我靠着冰冷的墙,手指死死捏着那张催命符——五万块的缴费通知单。指尖冰凉,几乎感觉不到血液流动。

“陈浩家属!”

“钱!再不缴,停了!”

喉咙发紧,一个字也挤不出。我拼命点头。

手机如同烙铁烫手。拨通陈志远。

漫长的忙音后,通了。背景是模糊的碰杯声和轻笑。他不耐烦:“说。陪客户。”

“志远,”声音干涩嘶哑,“浩浩手术…差五万。医院催命…”

“钱?”他好似听见笑话,“项目压着,没钱!自己想办法!你那破早餐摊呢?找你那些穷亲戚借去!”

“那是儿子的命!”我吼出来,声音劈了,“摊子淡季!亲戚借遍了!一分都没了!”

电话那头静了几秒,只有背景的谈笑。接着是更冷的不耐烦:“林秀珍,哭穷没用!我这儿几千万的盘子,耽误了你赔?自己解决!别烦!”

咔哒,忙音。

忙音刺耳。我握着手机,浑身血液冻住。

拨通儿子。响了很久才接,虚弱又烦躁:“妈?疼!又干嘛?”

“浩浩,”强压哽咽,“手术费…差五万…你爸他…”

沉默一下,虚弱瞬间变尖刻抱怨:“妈!我爸压力多大你不知道?公司运转多难?他容易吗?钱动不了就是动不了!你摊子能花几个钱?五万挤不出来?别烦我!自己想办法!”

咔哒,也挂了。

忙音。

我顺着墙滑下去,瘫在冰冷的地上。额头抵着膝盖,眼泪砸下来,死咬着手臂不敢出声。咸腥味在嘴里弥漫。天塌了。

“你摊子能花几个钱?”

“自己想办法!”

凌晨三点揉面烫伤的手臂,寒冬里冻裂的手,油烟熏红的眼…

傻子,燃烧自己,照亮了谁?

手机震动。母亲。

“秀珍?”声音苍老小心,“浩浩…手术?钱…够吗?”

堤坝崩溃。呜咽从指缝漏出。“妈…没有…差五万…志远不管…浩浩怪我…妈,没办法了…真没办法…”

死寂。许久,才传来母亲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:“…别急…秀珍…别急…妈…有办法…你顾好浩浩…别管钱…”

“妈?什么办法?别乱来!妈!”心猛地沉下去。电话断了,忙音。

地狱般的煎熬。儿子手术“成功”,但反复高烧感染。我日夜守着,形销骨立。

母亲电话再也打不通。恐惧啃噬。

一周后,陌生座机。老家县医院。

“林秀珍?林桂芳女士…今早去世。术后感染,器官衰竭…来处理后事…”

后面的话听不见了。耳朵里只有尖锐的轰鸣。手机砸在地上。

我请了护工,买了硬座,颠簸十几小时回到北方小县城。

太平间冷得像冰窖。白布下,母亲瘦小得不成人形。掀开一角,蜡黄的脸,深陷的眼窝,干裂的唇。一片枯叶。

“妈——!”我扑跪在冰冷地上,手抚上她冰凉僵硬的脸,嚎啕大哭,“你做了什么啊妈!什么手术啊!”

哭声在空寂里回荡。无人应。

死亡证明。刺目的字——“肾脏切除术后感染”。一张皱巴巴、摁着红指印的协议复印件:自愿出售单侧肾脏,五万元整,用于外孙陈浩手术费。

五万!

脑子里轰然炸响!眼前发黑。扶着墙,剧烈干呕,胆汁灼喉。

是那五万!买儿子命,要母亲命的五万!

陈志远!陈浩!

母亲后事极简。没通知那对父子。他们不配。

用母亲微薄积蓄和我最后一点钱,买了郊区公墓最便宜的单穴。下葬那天,阴雨。我一个人,抱着小小的骨灰盒,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里。冷雨混热泪。

没有哀乐,只有山风呜咽。黄土一锹锹落下,盖住骨灰盒,也盖住我心里最后一点暖。

“妈…对不起…”额头抵着冰冷墓碑,“慈母林桂芳”硌得生疼,“女儿没用…害了你…”

回到空荡、满是尘埃的老屋,麻木整理遗物。破柜子里几件旧衣。抽屉里,旧手帕包着零碎毛票,几百块。

目光落在床底蒙尘的旧木箱上。父亲做的,母亲宝贝。拖出来,打开锈扣。

老照片,旧信,我儿时小衣。眼泪无声。最底层,硬壳旧笔记本。翻开。

不是账。

一叠厚厚票据。

最上面一张,日期——陈浩手术前一个月。金鼎大厦。物品:天然满绿翡翠蛋面戒指。金额:¥1,880,000.00。

手抖。一张张翻。

铂金镶钻腕表,¥658,000.00。

限量鳄鱼皮手袋,¥298,000.00。

红宝石钻石项链,¥3,200,000.00。

市中心江景大平层购房合同(苏雅),¥18,500,000.00。

某高端疗养院年费预付(苏雅),¥1,200,000.00。

……

签名:陈志远。龙飞凤舞。

一张,又一张。十年跨度。儿子高中至今。总额…心脏被冰手攥紧,窒息。几千万!上亿!

就在他喊穷的时候!

就在我借不到五万、母亲卖肾惨死的时候!

他拿我们的血汗钱,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堆金砌玉!

苏雅!那个总说身体不好、弱不禁风、需要他“照顾”的初恋!!

“轰!”

怒火混着彻骨悲凉和屈辱,炸穿理智!

我死死攥着那叠纸,指甲掐进掌心,毫无知觉。身体抖如筛糠。

母亲冰冷的脸,陈志远的斥责,陈浩的抱怨,苏雅苍白矜贵的脸…疯狂旋转撕裂!

我猛地站起,狠狠将票据摔向地面!

“啊——!”

抓起旧木箱,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地面!

“哐当!”木箱碎裂,照片衣物四溅。

我喘着粗气,眼神一点点冻成冰。

回到医院,陈浩脸色好了些,正玩手机。看见我,皱眉:“妈?这几天去哪了?护工笨手笨脚!外婆呢?电话也打不通。”

我走到床边,目光像冰锥扎在他脸上,声音干涩:“你外婆…死了。”

他手指顿在屏幕上,愕然抬头:“什么?死了?怎么…怎么回事?”

“卖肾。”两个字,一字一顿,“为了你那五万手术费。感染,没了。”

陈浩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,手机“啪”地掉在被子上。他嘴唇哆嗦,眼神慌乱躲闪:“卖…卖肾?五万?妈…你…你胡说什么?怎么可能…”

“怎么不可能?”

我逼近一步,从包里掏出那叠票据,狠狠摔在他盖着洁白被单的腿上!珠宝的璀璨光芒在冰冷的白炽灯下折射出刺目的嘲讽。

“看看!看看你爸的钱都花在哪儿了!在你生死关头,在你外婆为你卖命的时候!他给苏雅买千万豪宅!买百万珠宝!付天价疗养费!”

陈浩抓起几张票据,手指发抖地翻看。

越看,脸色越白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那些数字,烫穿了他的认知。

“不…不可能…”

“爸…爸不是那种人…苏阿姨…苏阿姨身体一直不好,爸只是…只是多照顾她一点…妈你…你别把人想那么龌龊…”

“龌龊?”我几乎笑出声,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上来,

“陈浩,你外婆的命!就值你嘴里一句‘多照顾一点’?她卖掉的肾!就换你爸给别的女人买颗石头戴手上?!”

他哑口无言,眼神躲闪,不敢看我,也不敢看那些票据。

病房门被推开。陈志远来了。西装革履,头发一丝不苟,身上带着淡淡的古龙水味。

他扫了一眼病房,眉头微蹙,对儿子露出一个安抚的笑:“浩浩,感觉怎么样?爸刚开完会。”

目光转向我,带着惯常的、居高临下的责备,“秀珍,你这几天跑哪去了?浩浩刚手术,需要人照顾!”

他看到了散落在儿子腿上的票据。脸色瞬间一沉,眼神锐利地刺向我,带着警告:

“你又翻我东西?林秀珍,我说过多少次,公司账目和私人投资很复杂,你看不懂就别瞎猜疑!”

“猜疑?”

我把母亲那张卖肾协议复印件,狠狠拍在他昂贵的西装前襟上!

“陈志远!你看清楚!这是什么!我妈!为了你儿子那五万块手术费!把肾卖了!人没了!死了!就在你给苏雅买那套一千八百万的江景房的时候!”

陈志远猝不及防,被拍得后退半步。

他低头,看清了纸上血红的指印和刺目的字眼,瞳孔猛地一缩。但仅仅一瞬,那点惊愕就被更深的冷漠和烦躁取代。

他一把扯下那张纸,揉成一团,嫌恶地扔在地上,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。

“林秀珍!”他声音拔高,带着怒意,“你发什么疯!你妈…她年纪大了,身体本来就不好!出了意外谁都不想!你把这脏水往我身上泼?往浩浩身上泼?有意思吗?”

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极力忍耐着怒火,语气变得“宽容”而“疲惫”:

“我知道,这些年你在家照顾孩子辛苦,心里有怨气。但苏雅她不一样!她身体弱,从小娇生惯养,离了这些好东西活不了!不像你,皮实,能扛!那五万块,最后不也解决了吗?浩浩现在也好好的,你揪着不放有意思?”

“解决了?”我看着他,像看一个陌生人,心口那块冰越结越厚,冻得麻木,“用我妈的命解决的。陈志远,你真让我恶心。”

“你!”陈志远气得脸色铁青,指着我的鼻子,“不可理喻!”

“爸!”病床上的陈浩终于找到声音,带着哭腔和埋怨,

“妈非说外婆卖肾是为了我那五万…还说你给苏阿姨买了好多好多东西…爸,不是真的对不对?苏阿姨身体不好,你照顾她是应该的…”

陈志远立刻转向儿子,脸上的怒容瞬间化作“慈爱”和“无奈”,他走过去拍拍儿子的手:

“浩浩,别听你妈胡说。爸心里有数。苏阿姨是爸的老朋友,她情况特殊,爸是帮衬一把。你妈就是…唉,心眼小,想不开。别往心里去,养好身体要紧。”

父子俩一唱一和,一个“委屈”,一个“宽容”,把我隔绝在外,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子。

我看着他们。看着刚刚用我母亲性命换回来的儿子,那张酷似陈志远的脸,

此刻写满了对父亲无条件的维护和对我的指责。

心口那块冰,碎裂开,露出底下尖锐刺骨的疼,却也奇异地让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散。

我弯腰,捡起地上散落的票据和那张被揉皱的卖肾协议,仔细地、一张张叠好,收进包里。动作平静得诡异。

然后,我抬起头,看向陈志远,声音像结了冰的河面,平滑,冰冷,没有一丝波澜。

“陈志远,我们离婚。”

陈志远脸上的“宽容”僵住了,

他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错愕地看着我,随即嗤笑出声,带着浓浓的嘲讽:

“离婚?林秀珍,你脑子被门夹了?离了我,你拿什么活?靠你那个天不亮就起来和面炸油条的破早餐摊?别做梦了!你能养活自己?你能给浩浩什么?”

他上前一步,试图抓住我的胳膊,带着施舍般的傲慢:

“行了!别闹了!我知道你心里有气!等浩浩出院,我给你卡里转两万,你去买两身新衣服,散散心!这事翻篇了!以后别……”

“翻不了篇。”我猛地甩开他的手,力道之大让他踉跄了一下。我盯着他错愕的眼睛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:

“陈浩,你听到了。这个家,我待够了。你爸的钱,爱给谁花给谁花。你苏阿姨身体金贵,你爸好好照顾。我,不伺候了。”

说完,我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脸色煞白、眼神复杂的儿子,再没看陈志远一眼,转身,拉开门,走了出去。

高跟鞋踩在冰冷光滑的走廊地面上,发出清脆、决绝的回响,一声,又一声。

身后,传来陈志远气急败坏的怒吼:

“林秀珍!你给我站住!你反了天了!”

以及陈浩带着哭腔的喊声:“妈!你回来!你闹什么啊!”

我没有回头。一步也没有停。

走出医院大门,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。我

抬手挡了一下,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汽车尾气和城市尘埃的空气。

胸腔里那股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浊气,似乎随着这口呼吸,吐出去了一些。自由的味道,有点呛,有点陌生,但无比清晰。

手机在包里震动。我拿出来,是陈志远。挂断。再响,再挂。最后直接拉黑。

世界清静了。

我没有回家。那个所谓的“家”,不过是另一个囚笼。

我在医院附近找了家最便宜的连锁酒店,用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,开了一间房。

狭小的房间,一张床,一个桌子。

我把自己扔在床上,看着天花板斑驳的痕迹。

没有眼泪,没有愤怒,只有一片死寂后的空白。母亲的遗物,那些票据,在包里沉甸甸的。

下一步,怎么走?

早餐摊?那个起早贪黑、油烟熏燎、勉强糊口的小摊子?

不,那不是我林秀珍的出路。陈志远有句话说对了,靠那个破摊子,我养不活自己,更别提讨回公道。

这些年,围着锅台转,围着丈夫儿子转,我把自己弄丢了。但我不是一无所有。

我坐起身,打开那个破旧的背包,拿出母亲的那个硬壳笔记本。

翻过那些刺目的票据,后面是空白的纸张。我拿起笔,手指因为激动和某种新生的力量而微微颤抖。

我林秀珍,当年在老家,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巧手。

红白喜事,谁家不请我去掌勺?

后来跟着陈志远进城,为了生计开早餐摊,那些精细的手艺被油条豆浆埋没了。

但手艺,还在骨子里。

我的手在纸上飞快地移动。

不是画,是写。一道菜名,一串食材,几行关键的步骤和火候要点。

糖醋黄河鲤鱼跃然纸上,焦熘肉段泛着油光,九转大肠的浓郁酱香仿佛要透出纸面…

都是老家最地道的硬菜,是我刻在骨子里的味道。

一个念头,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,骤然亮起,并且迅速燃烧成燎原之火——私房菜。

对,私房菜!

不靠摊子挣那几毛几块的辛苦钱。用真本事,挣该挣的钱!

就用这双手,用母亲留给我的、刻在血脉里的味道!

启动资金呢?包里那叠票据,就是最硬的证据,也是我的刀!

第二天一早,我拨通了名片上一个电话。

张律师,以前老邻居,后来搬走了,听说混得不错。电话接通,

我言简意赅:“张律师,我是林秀珍。想咨询离婚,涉及婚内财产转移和重婚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片刻,传来沉稳的声音:“林姐?你说。我在听。”

半个月后。

陈浩出院了。陈志远大概以为我闹够了脾气,或者觉得我离了他活不下去,竟破天荒地主动给我打了电话(用了个新号码)。

“秀珍,闹够了吧?浩浩出院了,晚上回家吃饭。”

他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命令,“炖个鸡汤,浩浩需要补补。家里乱得不成样子,你也该回来收拾收拾了。”

我站在酒店房间狭小的窗边,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,声音平静无波:“陈志远,我上次说的话,是通知,不是商量。离婚协议,我寄到你公司了。签好字,交给张律师。”

电话那头呼吸一窒,随即是压抑不住的怒火:

“林秀珍!你玩真的?寄协议?还找律师?你长本事了?!行!你有种!我看你怎么离!我告诉你,想分我的财产?门都没有!你那点证据?哼,法院认不认还两说!离了我,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!你那点做油条的手艺,还能翻出花来?”

就在这时,电话背景音里,传来一个娇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女声,带着点撒娇的意味:“志远哥~你看这条蓝宝石项链怎么样?配我那件新定制的礼服…哎呀,电话还没打完呀?”

是苏雅。

陈志远的声音立刻切换,带着刻意的温柔:“小雅,看中哪条了?喜欢就订下。我马上就好。”

转回对我,语气瞬间又冷硬如铁,充满了不屑和最后通牒,“听见没?林秀珍,识相的,乖乖滚回来!别给脸不要脸!你那些小动作,趁早收起来!否则,别怪我不念旧情!”

“旧情?”我轻轻重复,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,“陈志远,我们之间,早就没有了。你和苏雅,好好享受你们的蓝宝石。我的路,不劳你费心。法庭见。”

说完,直接挂断,再次拉黑。

旧情?他陈志远,也配提这两个字?

我把手机扔到床上。

目光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,那些菜谱旁边,新添了一个简陋却目标清晰的计划表。

第一步:找到合适的、能承载梦想的小店面。

接下来的日子。

白天,我穿梭在这个城市老旧的巷弄和新兴的创意园区,寻找租金能承受、位置尚可的小铺面。

晚上,回到廉价出租屋(酒店住不起了),

一遍遍试验、改良我的私房菜谱,用最普通的食材,力求还原最地道的风味。

钱,精打细算到每一分。母亲卖肾换来的那点“启动资金”,如同滚烫的炭,逼着我必须成功。

张律师那边进展顺利。

陈志远的重婚证据(和苏雅在国外注册的证明)以及大额财产转移证据链非常清晰。

法庭第一次调解,陈志远还趾高气扬,带着精英律师团,试图用“夫妻共同债务”、“林秀珍无收入无贡献”来打压我。

但当张律师将一沓沓票据、房产证复印件、国外结婚证明甩出来时,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,眼神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慌乱。

他身边的苏雅,更是脸色惨白,摇摇欲坠。

调解不欢而散。但我知道,陈志远慌了。

我的小店,终于在一个闹中取静、充满烟火气的老街角落找到了。

很小,只有三十来平,以前是家倒闭的书吧。胜在租金便宜,环境清幽,有个小小的后院可以改造厨房。

我把所有积蓄都投了进去。

粉刷墙壁,亲手布置简单的桌椅,最重要的,是打造一个干净、高效、能让我施展的小厨房。

没有钱请人,所有活都自己干。刷墙,搬桌椅,安装二手淘来的油烟机…汗水浸透衣服,腰疼得直不起来,但心里那团火,烧得越来越旺。

我给小店取了个朴素的名字:“归味小厨”。归来之味,亦是本真之味。

开业那天,没有花篮,没有鞭炮。

我做了几道拿手菜:糖醋鲤鱼,焦熘肉段,一道清炖狮子头,还有一锅用老母鸡和火腿吊了整晚的高汤做的鸡汁面。

香味,霸道地飘出了小巷。

第一个客人是隔壁裱画店的王老头,被香味勾来的。他狐疑地坐下,点了一碗最便宜的鸡汁面。

面端上去。清澈的汤底飘着金黄的油花,几根碧绿的青菜,面条筋道。

王老头吸溜了一口,眼睛猛地瞪大,然后埋头呼噜噜,连汤带面吃了个精光,碗底朝天。

“老板娘!再来一碗!不,两碗!给我老伴打包一份!”他抹着嘴,意犹未尽。

“好嘞!”我笑着应下,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。味道,过关了!

口口相传的力量是惊人的。

尤其是这种藏在小巷深处、只做几道菜、味道却直击灵魂的小店。

归味小厨很快在老饕圈子里有了点小名气。预约的电话渐渐多了起来。

我从一天只做中午一桌、晚上一桌,慢慢增加到三桌、四桌…依然限量。

钱,开始像细流一样,缓慢却持续地汇入我的口袋。

半年后。

归味小厨狭小的空间里坐满了预订的客人,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暖香和低低的交谈声。

我系着干净的围裙,正将一份刚出锅、滋滋作响的九转大肠装盘,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。

是张律师。我走到后院接通。

“林姐,判决书下来了。”张律师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和快意,

“支持离婚诉求。夫妻共同财产分割,您获得包括现在居住的别墅(市场估值约1200万)、陈志远名下两处投资性房产、以及现金补偿共计八百余万。”

“他转移给苏雅的部分,法院已认定无效,责令限期追回或赔偿等值金额。苏雅名下那套江景房,也在执行范围内。”

我静静听着,手指无意识地擦过围裙边缘沾上的一点油渍。

没有预想中的狂喜,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,和一丝淡淡的讽刺。

一千二百万的别墅?曾经困住我的牢笼罢了。

八百多万的现金补偿?不过是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。至于苏雅那套房子…母亲那条命,又值多少?

“辛苦了,张律。”我声音平稳。

“另外,林姐,还有个事…”张律师语气有点迟疑,

“陈志远…他公司好像出了大问题,几个核心项目资金链断裂,又被爆出财务造假…听说…快破产了。还有,陈浩…他之前手术好像有点后遗症,下肢神经受损,复健效果不好…可能,得坐轮椅了。”

我握着手机,看着后院墙角顽强生长的一丛野草,沉默了几秒。“哦,知道了。”语气平淡得像在听天气预报。

挂了电话,回到厨房。锅里的高汤咕嘟咕嘟冒着泡,香气四溢。这才是我的生活。踏实,滚烫。

又过了半个月。一个阴沉的下午,没什么客人。我正在后院仔细擦拭灶台,前门传来有些迟疑的敲门声。

“请进,门没锁。”我头也没抬。

门被推开。我直起身,用围裙擦了擦手,看向门口。

陈志远站在最前面。

曾经意气风发、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荡然无存。

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,沾着不明污渍,头发凌乱,两鬓斑白得厉害,眼袋深重,整个人像被抽掉了精气神,透着股灰败的暮气。他手里推着一辆轮椅。

轮椅上坐着陈浩。

他瘦了很多,脸色是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,曾经桀骜的眼神变得空洞而畏缩,裹在厚毯子里的双腿,无力地垂着。

他看到我,嘴唇动了动,却没发出声音,迅速低下了头。

陈志远看着我,眼神复杂,有疲惫,有窘迫,有最后一丝强撑的、属于过去那个“陈总”的痕迹,

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狼狈和…一丝近乎哀求的意味。

他推着陈浩,往前挪了一小步,喉结滚动了一下,声音沙哑干涩,带着久未开口的生硬:

“秀珍…我们…我们知错了。”

风吹过小巷,卷起几片落叶。

我平静地看着他们,看着这对曾经视我如草芥、如今却狼狈不堪的父子。

目光掠过陈志远布满红血丝的眼睛,掠过陈浩苍白畏缩的脸,

最后,落在他们身后——那辆沾满泥点的、半旧的商务车,以及透过车窗隐约可见的、空荡荡的后座。

没有苏雅。

我向前走了一步,停在门槛内,依旧系着那条沾染着人间烟火气的围裙。

目光平静地扫过陈志远推着轮椅的手,那曾经签下千万珠宝订单的手,如今微微颤抖着。

“知错了?”我的声音不大,清晰地落在寂静的小院里,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,“然后呢?”

陈志远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,那强撑的最后一点体面摇摇欲坠。

他喉结又剧烈滚动了一下,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沙哑:“秀珍…我们…我们想回家。公司没了…浩浩他…他需要人照顾…家里…家里乱得不成样子…我…我弄不好…”

他语无伦次,试图打感情牌,试图唤起一丝“家”的温情。

陈浩也猛地抬起头,眼圈通红,带着哭腔和浓浓的依赖:“妈…我腿疼…爸他…他什么都不会…妈你回来吧…我们以后都听你的…”

我看着他们。看着这迟来的、建立在自身落魄之上的“忏悔”和“需要”。心湖一片平静,连一丝涟漪都欠奉。

我微微歪了下头,唇角勾起一个极淡、近乎没有的弧度,目光越过他们,落在那辆空荡的商务车上,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:

“保姆费结一下。”

声音清晰,干脆。

“现金,还是刷卡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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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更新时间:2025-06-11 19:28: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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